因此一聽到懷特的話,不禁喜出望外,當即表示向他受教的誠意。此事後面還有機會涉及,姑止於此。
也是在這次大集會上,我第一次認識了來自台灣的兩位訪問學人——董同龢先生和邢慕寰先生。
董先生是一九五四年由台灣大學推薦而來的,一九五五年是他的第二年,也是最後一年。他曾戲稱自己是「二年級」,說我和邢慕寰是「一年級」。他是清華大學的高材生,以中國語言學,特別是音韻學為專業,走的是趙元任、李方桂兩大師的研究路線。他參加哈燕社訪問計畫時稍稍超過了四十歲,但已取得第一流的學術成就。他在中研院史語所語言組(組主任是趙元任)潛修了十幾年,所著《上古音韻表》早已成為經典之作。他還寫了一部深入淺出的《中國語咅史》,真正達到了雅俗共賞的地步。他為人爽朗而謙和,對我這個「一年級」的小師弟頗多照顧。當年我們住在同一條街上,,時相過從。一九六二年夏季,他受聘為印第安納大學教授,來美接洽移民事,並順道重訪哈佛。我很高興有機會和他重晤,特別請他午餐,長談了兩、三小時。但萬萬沒有料到,他回台灣後檢査身體,竟發現肺癌已到晚期,不久便去世了。
「一見如故」的邢慕寰
其次再說我和邢慕寰先生(以下通稱「慕寰」〕從相識到深交的經過。慕寰當時是台大商學院的經濟學教授,他在一九四五至一九四七兩年曾由國家資源委員會保送來美進修,這是第二次來美。哈佛燕京社宴會後第二天,我們約好共進晚餐,彼此多一些瞭解。我們同屆,又同具中國背景,卻分別來自台灣和香港,所以交流和溝通是很有必要的。沒有想到,接談之下,彼此極感投契,幾乎可以說是「一見如故」。這是我生平極少有的經驗之一。現在回想起來,這是由許多特冇的因素造成的,並非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