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1941年8月,编译室撤消,王实味被分到了中国文艺研究室做特别研究员,由翻译变为了研究,还是研究文艺!这一来,历史注定要有人作某种靶子的命运,便鬼使神差地让他撞了个正着。
抗战时期的延安,确吸引了大批既想抗日、而又不满国民党政权的知识分子投奔到来。之中,更有不少在国统区有很有名气的大作家大文艺家。然而,经过一段时间,相当多的一些知识分子,对延安的很多现象却又生出了些不满,又想重操在国统区抨击国民党的那种自由,那种“给创作以自由独立的精神”(艾青语),以揭露延安的黑暗面。但,延安毕竟不是西安,共产党也不是国民党,作为共产党员的知识分子,首先要的究竟是民主,还是党性?这个根本问题一时在延安的知识界,特别是在文艺界,引起了理论上的争论。
以周扬为首、以“鲁艺”为基地的“歌颂光明派”,与以丁玲为首、集合了艾青萧军陈企霞等人、以“文抗”(文艺界抗敌协会)为大本营的“暴露黑暗派”,这两大文艺思潮便在1941年后的延安,展开了一场唇枪舌战,同时,还运用上了后来被称之为“大字报”的墙报,最后,延安的正式媒体如《解放日报》也刊载了他们的争论。到1942年2月中共中央决定开展整风运动之初,这场理论仗文艺观点仗之激烈,更是上了一层楼。
文化界的人们对争论是很有兴趣的,他们笃信真理是越辨才越明白的。所以,那些代表争论的墙报,刹时导致了极大的轰动。那些贴在墙上或挂在绳子上的纸张上的文字,每天都引来了成千的川流不息的人们观看、议论。当时的场景,与后来的文革大字报轰动效应,自然不在一个级别上,但它们在本质上却肯定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