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大富的“团派”一直想抓出“四一四”后面的“黑手”,也一直怀疑我和一些人就是“黑手”,他们甚至怀疑我们背后还有更大的“黑手”,不然,怎能这么大胆,把矛头直指中央文革甚至更高层。但他们没有证据,而且虽然毛泽东多次批评了“四一四”,但并没有定性为反革命组织和反动思潮。
除了《四一四思潮必胜》以外,还有就是干部问题,因为多数党员和干部支持“四一四”,“团派”十分恼火,一直想搞点事件出来,用以吓唬和压制多数党员和干部。于是就把六名敢于公开亮明自己观点,支持“四一四”的中层干部打成了“罗、文、李、饶反革命集团”。罗是我,文是文学宓(统战部副部长),李是李康(教务处副处长),饶是饶慰慈(党办副主任)。
“团派”得知毛主席批评《四一四思潮必胜》后,很高兴,一方面在学校组织人大张旗鼓地批判这张大字报,说《四一四思潮必胜》是反革命宣言;同时,他们的专案组开始抓人,首先是抓我,1968年1月30日(春节除夕)专案组把我抓走了。后来陆续也抓了文、李、饶、刘(刘承娴,统战部副部长)、徐(徐一新,科学处副处长,1968年我从三堡疗养院逃跑以后,徐躲进四一四的据点科学馆,幸免于难)。
杨:他们把你抓起来后怎么处置?
罗:我被抓走后,先被关到先农坛国家和北京体育代表队的一个厕所里,那些运动员很野蛮粗暴,一进去就打了我一顿,说我是流氓。在地下室审了两天,又被转到清华第一教室楼“前哨”广播台所在地(“团派”的广播电台),后又被转到化学馆地下室,在那里审了两个星期,又被转到八达岭的清华三堡疗养院。“团派”的专案组长是孙耘(原名孙毓星),我的案子由他这个专案组负责。这个专案组里还有体育代表队的政治辅导员李天麟等。审我的时候,常常是力学系68届学生孙铮做记录。专案组几乎天天审我,直到3月27日我成功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