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说,像我这样生病又不吃药,也会死的。”她甚至不知死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境况。
自那以后,归心,成了我想去国子监的全部。
她身体弱,身后时时刻刻都跟了一群宫人,药罐子,金勺子,每时每刻都备得齐全。有次她寒热病发,痛得满地打滚,我背着她跑去太医院,那时才知道自己有多在乎她。
她虽未对我亲切,可也并未和旁人一起对付我。她也会冷眼看我和旁人打架,在那之后又会偷偷给我送来伤药,也会写信安慰我,她会告诉我,她在那些臭小子的饭里掺了石子儿,硌得他们牙直疼,也会在大冬天把他们的鞋子偷偷扔进湖里,冻得他们光着脚直跳。
我会将那些信收好,郁闷时便拿出来读一读,当即便能开心起来。如此,便在国子监里熬过了四年。
而父亲警告我,不要对归心有任何非分之想。容家是何身份,众人心知肚明,这些年容家如何牺牲才换来的安稳,除非……
“除非山河易主?”我脱口而出。父亲忙将我嘴捂住,他怕了,我头一次看到他如此惊恐的模样。我疑惑道:“爹,你该不会……”
“这事你不必操心,为父会处理。”
“这就是你一直反对我与归心交好的原因?”我质问。
父亲略有不屑:“当年若不是黎文公拿燕国十万百姓性命要挟,你祖父是断然不会投降的,我们容家也不至于落得这般进退两难的境地……”
战争,硝烟弥漫,生死一线。我知道父亲的隐忍,可也明白,那是归心的父王,纵然前路艰辛,我也不能去伤他半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