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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俄瑞斯忒斯的自由观:不是自私的自由,而是在为他人重建自由之后一起拥有自由的自由。
前面说过,埃斯库罗斯笔下的俄瑞斯忒斯是个事后不能承担责任的复仇者,而萨特笔下的俄瑞斯忒斯则骄傲地宣称:“我的罪行确确实实由我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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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朱庇特威逼他说:“你可要当心,大海会在你面前后退,你路过之处泉水会枯竭,你走的路上石块和岩石回滚出道外,大地会在你脚下化成灰烬”;还是利诱他说:“如果你们不再坚持你们的罪行,我把你们二人都扶上阿耳戈斯的宝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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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无济于事。这源于萨特的哲学观。他说人“由于命定是自由,把整个世界的重量担在肩上;他对作为存在方式的世界和他本身是有责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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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命定的自由与对于世界和他自身的责任是紧密连在一起的。不承担责任,也就不可能拥有自由。正因为俄瑞斯忒斯勇于承担责任,并且毫不后悔,所以连众神之神朱庇特也对他无能为力。俄瑞斯忒斯引述风笛手吹笛引走老鼠的事,来比拟他引走这象征着罪责和悔罪的苍蝇,从而独自背负它们:“你们的过错,你们的悔恨,你们深夜的苦恼和忧虑,埃癸斯托斯的罪行,这一切都是我的,我承担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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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德国民间传说中,花衣吹笛人引走了老鼠,却没有得到应有的报酬;正像俄瑞斯忒斯引走了苍蝇,为阿耳戈斯人解除了精神上的鼠疫,可是阿耳戈斯人却并不感激他一样。然而,俄瑞斯忒斯并非期待阿耳戈斯人感激他才这样做的,他要永远消逝,去“作没有领土、没有臣民的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