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被奸人害死,儿子替父亲报仇,这是一个不少经典作家都涉猎的题材,俄瑞斯忒斯
[i]
就是一个非常典型的复仇者,荷马史诗中的叙述是其雏形。比较起来,西方文学史上有三个著名的“俄瑞斯忒斯”:一是埃斯库罗斯的“俄瑞斯忒斯”,一是莎士比亚的“俄瑞斯忒斯”——哈姆雷特,一是萨特的“俄瑞斯忒斯”。这三个复仇者体现出三个不同的时代风貌,他们之间的传承和创新体现出人类认识世界、认识自然、认识自我的缓慢而又逐渐上升的思想进程。
埃斯库罗斯的《俄瑞斯忒斯》三部曲写的是一个家族内部世代仇杀的故事。在这个三部曲中,俄瑞斯忒斯的复仇过程首先表现为卡珊德拉的预言:“有人会替我们复仇,这个家族的子孙,他会赶来,为父亲雪恨,把母亲杀除,……须知此乃神明强有力的誓咒,父亲僵硬的尸躯会引他回头。”
[ii]
其次,俄瑞斯忒斯的复仇是听从阿波罗的神谕:“洛克希阿斯(即阿波罗)强蛮的谕示不会把我撇下,是他命嘱我要有胆量,把这件险事做完,……他命我以他们的方式仇杀把被夺家产的痛苦化作公牛般的疯狂。否则,他说,我自己将遭受惩罚,付出生命的代价,备尝种种愁殃。”
[iii]
而阿波罗的神谕又直接来自宙斯的命令
[iv]
。接着,俄瑞斯忒斯谎说自己是福基斯生客,是来报告俄瑞斯忒斯的死讯的,于是得以混进王宫,杀死埃癸斯托斯,当他遇到母亲求饶时,俄瑞斯忒斯不禁动摇了:“我该怎么办,普拉德斯?心慈手软,不敢把母亲杀害?”但普拉德斯告诉他,“宁可把全人类当作仇敌,也不能和神明闹翻。”于是俄瑞斯忒斯只得对他母亲说:“命运要你死亡,此乃她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