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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指明的是,俄瑞斯忒斯的命中注定是非常具体的,他对命运的敬畏直接来源于某位神祇的谕示;而哈姆雷特所谓的命中注定是一种泛泛的观念,基本没有具体的对象和事实依据。(三)在复仇的意义上,《俄瑞斯忒斯》中的同名主人公仅仅把复仇局限于家族仇杀,他不能超越个人立场来看待这个复仇的社会意义。他在杀死奸夫和母亲之后说:“我为这事痛惜,为死难和整个家族的愁殃。我赢了,但我的胜利也是瘟浊,不配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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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哈姆雷特则把为父报仇和整治乾坤联系起来:“这是一个颠倒混乱的时代,唉,倒楣的我却要负起重整乾坤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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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忧郁和犹豫实在是因为他看出了他的复仇不是个人的家事,而是关乎天下大事,他担心自己难以负起重整乾坤的重任。当然,天降降大任于斯人,斯人不是斗志昂扬地迎接挑战,反而说是“倒霉的”,这又可以看出哈姆雷特的某种软弱性,这与萨特笔下的“俄瑞斯忒斯”勇挑重担,主动把阿耳戈斯人的重负背负到自己肩上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萨特《苍蝇》中俄瑞斯忒斯的复仇,虽直接套用了埃斯库罗斯的俄瑞斯忒斯复仇的模式,却极力打破原有的神示、命运和鬼魂的思维观念,在复仇的意义上,具有三个层面:(1
)它是家族复仇,替父报仇,这满足了他的妹妹厄勒克特拉的心愿。厄勒克特拉在得知仇人被杀死后大叫:“我快乐得流出了眼泪:我的仇敌死了,我父亲的仇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