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唱累了,坐在我身旁,好像在一点点往我肩膀靠。也许是错觉,我不敢转头去看,尽量保持坐姿,维持这错觉不被打破。
“要不我送你回去吧。”她到底说这话了。
“不用,房东过来接我。”
“那怎么行,我送你回去吧。”
于是我坐上她那辆老旧的福特车,拧半天钥匙,哆嗦几下,还打不着火。在美国哪有中国姑娘开这种老福特?当然是为了省钱,天下窘迫的人不止我一个。我忍不住伸手拍了一下她肩膀,表示安慰,她却把脸贴在我肩上。我吻了她。
假如那天所有接触仅限一个吻,该是一小段感伤的回忆。可这个早春的黄昏,我们没法止步于此。轰隆一声咆哮,老旧的福特居然一下着了。该走了,她说。我们迅速把身体收回到各自的座位。她系上牛仔裤的拉链,不见慌乱。
晚上回去,房东笑问我怎么样。我说挺好。以后?以后就看缘分喽。房东点点头,也是,随缘吧,就去了地下室。老赵马上在客厅关了视频,跟她下去了。我一个人躺在床上,脑海里挥不掉刚刚过去的黄昏。
临睡前,“水晶”发来短信:“差点儿就让你得逞了。差那么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