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简拽到一边:“我去踢球,你千万少吃,要坏肚子的。家里冰箱有啤酒,你拿过来给他们喝吧。”
简诧异地看着我。她已经察觉到了我情绪的变化。到底是日日夜夜住在一起的人。我抱了抱她,一个人往公园深处走去。
可简却又喊我。回头看去,她旁边站着一个中国女人,和一辆婴儿推车。
我只好调头,走回那堆烟火,与“水晶”姑娘再次狭路相逢,在我们曾散步过的公园,空气里满是肉焦味儿。完全没有想像中的尴尬。面带微笑,脸不红心不跳地来一句“nicetomeetyou”(注:很高兴认识你),才是自然而然的本能反应。
可我和这位新晋的母亲没法直视对方。幸好简把推车里的孩子抱起来。粉色的小手从袖里伸出来,攥住简的头发。这个十二磅重的生命,也有一双肉乎乎的小眼睛。
我转头看了一眼那个烤肉串的黑胖男人,他也在看我。我赶忙把头转回来,对简说,是啊,这孩子真可爱。那黑胖男人不再看我,继续扇火,跟吃烧烤的中国人讲起了段子:
“咱家车行最牛逼的还是那几条狼狗,警局里退下来的,鼻子训练过的,白人黑鬼老墨分得一清二楚。别说人了,连黑鬼开的车都能给你闻出来。开始我不明白,为啥美国狗的鼻子就这么好使。后来在车行里黑鬼见多了,才发现也是活该:你天天嗑药,大麻就在车座低下塞着,狗能闻不出来?不他妈咬你咬谁?”
中国人哈哈大笑。我赶紧调头去踢我的球。回家后告诉简,以后别再跟“水晶”来往,一句真话都没有,这种朋友有什么好交的。
简问为什么。
“为什么?她小孩的父亲根本不在中国,今天烤肉的那家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