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伸了袖子胡乱抹了泪。
根生还在说;“到底他是……念恩的亲爹。骨血一场,总不能教他尸骨落在这乱葬岗被野狗夺食。”
阿翠一转身,回了房,放下帐子就睡。
第二天天明,阿翠和根生悄悄用一床崭新的席子,裹着胡三少埋进南坡边上。
阿翠让大儿子旺冀给土堆磕几个头。
旺冀不愿意,老大条的人了,有脾气楞说根生和阿翠疯了,弄个汉贼,还吃百姓血肉的恶人回来也就算了,还要给他安葬。
简直不可理喻。
阿翠摁着旺冀,非叫他跪。
旺冀脾气一横,硬着脖子问;“凭啥!”
阿翠想了半天,到底她没说墓里的人再恶再畜生,他是你亲生父亲。
她嘴巴一张一合,没说一个字。
坟堆上,旺冀的儿子元宝,几岁的小人,拿着烧纸当成了新鲜游戏,一张又一张黄纸被他丢进火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