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的1917年6月,这支驻防徐州的辫子军借调停“府院之争”为名,风尘仆仆地奔赴北京城,又于7月1日拥戴清室复辟,改民国六年七月一日为宣统九年五月十三日,小皇帝像一尊过时的偶像被从久不见阳光的太和殿里抬了出来。历史仿佛也闹了一场哗变,前进的车轮停滞了,甚至倒退了。
小皇帝的英国教师爷庄士敦在《紫禁城的黄昏》中描绘过这一回光返照:“华北一直对此前的民国缺乏热情。北京几个世纪以来都习惯于忠于朝廷,遗老遗少从未消失过……温顺的北京市民,或中国其它城市的市民,一直备有各种旗帜,以应付当地军政局势的变化。也许他们以为,这样做可以免于任何不速之客带来的麻烦,不管这些不速之客是外国人还是中国人。但是这一次满城飘扬龙旗的慷慨举动,无疑从外表上表现了老百姓同情重建朝廷。”
可见遗老遗少的复古思想,在北京人的性格深处留有烙印。这也算未随时代演变而泯灭的封建的奴性吧?
铁杆保皇派张勋闹的复辟,自然是螳螂挡车;讨逆军旋即将北京城围得跟铁桶似的。开战半日之后,辫子军被全部解除了武装,不知缴枪之余,是否还顺便剪掉他们那画蛇添足的辫子?不管怎么说,辫子也算他们精神上的武器。
而“辫帅”本人,则被强行架上汽车,送往荷兰馆“避难”一瞧,中国人那时候就学会“政治避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