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那难道中国就不需要民主与自由了么?”两年前,我曾写了篇文章,叫《韩寒“没文化”》,现在我更坐实这一点,因为他连什么是自由都没弄清。他把自由理解为本能欲望的无拘束发泄,照这样理解,我随地大小便也是自由么?自由不是针对人的本能而言,而是针对人的理性而言,因为人的自然欲望具有天然的对抗性,所以纵欲者便不可能获得真正自由。自由是人类理性的果实,而不是自然欲望的产物。孔子说:“七十从心所欲不逾矩”,康德说:“自由即自律”,都是在理性上解释自由的意义。在这一点上,民主与自由便是互相促成的,因为民主制度与人类理性乃是一个相互促进的良性循环,也正是在这一点上,民主与自由乃是不可分割的一对概念[我不展开说,有兴趣可参阅拙文《论自由》及《从集权到民主》]。
应当看到的是,韩寒这样一种“纵欲自由”的解释又把责任推到了“群氓”身上,比如“群氓”会要求“自由的过马路”,然而坐在轿车里的官员当然不会要求“自由的过马路”。
4、“只有来一场革命才能让社会好转。”这一段我大体是赞同的,尤其这一句:“越是教育水平高的人,越不容易臣服与领袖。所以这些人肯定是最早从革命中离开的。”这一段在讲革命的非理性。但是有一点应当看到,韩寒把革命的矛头解释为中产阶层:“有一亿家产的人比起有一万家产的人反而安全,因为他们打开家门,门口已经放的是纽约时报了。最后倒霉的还是中产,准中产甚至准小康者。”然而这在逻辑上是说不通的:中产阶层是社会矛盾的一个缓冲层,如果一个社会有足够壮大的中产阶层,社会矛盾的解决就不可能通过革命这种激烈的方式进行,反过来说,正是由于中产阶级不够强大,社会矛盾才会演化成为一种敌对状态,才可能选择激烈的革命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