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您的家乡在上海,在纽约待了18年,现在又在北京,这三个城市,您都有什么感情? 陈丹青:都是自己很熟悉的地方,很难说。纽约是我最熟悉的一个城市,可能比上海都要熟悉。我去的时候已经是28岁了,已经知道在这个城市如何生存下来,如何跟别人打交道。而在上海主要是童年朦胧成长的记忆。这两个城市很像,就是移民人非常多。尤其是上海在30年代是准移民城市,全世界的人都来到这里,更不要说中国本土的人。纽约到现在都还是一个移民城市,它不代表美国。北京现在取代了上海的位置,也变成了一个移民城市,各国、各地的人都向往到北京来。这个城市很重要,很生动。其实北京的气侯非常糟糕,交通也非常坏,城市管理也远远不能跟上海比。可是让我留下来的还是这个地方人,我会遇到意想不到的人,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林子大了鸟也多了。
上海的生活很好,城市环境也非常好。上海不再像全中国展示一个强势的文化艺术。
主持人:您还写过几本书,包括《退步集》、《纽约琐记》都引起了不小的反响,更喜欢画笔还是文笔? 陈丹青:(笑)。我只是写的很努力。我非常喜欢画画,而且像生理习惯那个样子。可是我又挺好奇,用别的事情来表达。很偶然,90年代末别人邀请我写东西,才开始写作。我现在还在写的重要元素,就是忽然发现我还有读者。我《退步集》、《纽约琐记》出版了,没有想到还有读者,而且有很多年轻人喜欢我。我不知道这该不该叫虚荣心,但我会继续写。如果我的书卖不掉我想我就不写了,没劲。这只是我的一个副业,我也不靠它吃饭。所以写的时候没有什么负担,我只是一个票友。但是写起来,文字的快感和画画的快感很接近。这个说出来变成一行一行的字,自己有快感在里面。这个时候(感觉)会比较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