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您对他们这种行为、想法持一种什么样的态度? 陈丹青:我不知道应该有什么态度。因为这一定是荒谬的,但同时又是现实的,不会无缘无故这样。所以这变成中国教育的一个奇怪问题。一方面非常荒谬,一方面又非常现实,非常真实。我不知道应该如何看,我相信你叫蔡元培回来,面对这个状态,也当不了好教员,根本没有办法处理。这是一个现实问题。我非常同情现在的当局,现在面临的问题都不是过去当局所能面临过来的。首先就是就业、人口,其次才是教育问题。等到把人口、就业忙得团团转的时候,我不知道他还有多少心思想这个教育的问题。因为太庞大了。
主持人:您一直希望招到什么样的学生? 陈丹青:我并没有希望招到什么学生,我是比较感兴的人。我希望这个学生站在我面前,跟他聊一聊。在国外学生的考试非常长,要考几天,包括研究生、博士生。他们(国外)不太重视你卷面上的一些表现,因为人是活的,是面对面的说法,这个会影响我对你的判断。所以我没有办法告诉你我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如果我面前有十个孩子,可能就选他们。
 
陈丹青接受博客网主持人专访
丹青岁月
主持人:您出生在建国之初,经历了十年文革。 陈丹青:13―23岁。 主持人:您讲一讲这种特殊的成长经历,包括比较让您难忘的故事和经历。 陈丹青:我们在文革当中的经历,现在说起来是变成的一个经历,它很特殊。可是我们13岁文革发生的时候我们不觉得这是经历,我们只是非常高兴。因为可以不上课了,可以不考试了,可以在马路当中走。所以小孩子都喜欢这些,战争发生的时候小孩也很高兴。你会经常看到中东烧了一个坦克,小孩子在上面玩儿。我们有阳光灿烂的时候。真正糟糕的是下乡,是下去了1年,又再回去的时候,这个时候非常怕,已经知道是什么滋味了。我第二次回农村是1971年,我一大早起来就要赶长途汽车,我从上海坐车到鹰潭,再从鹰潭到达我的插队地,因为天还是黑的,我老想吐,其实是害怕、恐惧,又要回去受苦。结果过了二十多年,我闺女上高中,也是一大早考试目前,我陪她去,一下出租车往考场走,她也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