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文同志的爱人叫李胜云,是个有胆有识的青年妇女,在我们商议怎样把枪带过河去时,她自己提出和我假扮夫妻过渡口的计策。志丹怕她年轻又有孩子,不同意冒险。子文说:“咱这老婆,胆子大着哩,没关系,让她去。”
我们一对假夫妻,装着去给女方老母做“周年”的样子来渡河。李胜云挎着篮子,内装香、裱、纸钱以及“献馍”等供品,下边藏着二支驳壳枪,一支手枪,我怀里揣着一支驳壳枪,抱着李的两岁孩子北平。为了作到万无一失,事先我花费两天时间,教北平叫我“爸爸”,和李胜云编出一套骗敌人的口供,李胜云还特意把剪发安上假发,梳成盘卷。上船时,我俩相互照料,镇静自若,没有引起敌人的格外注意。
过了河,我俩一口气跑了10来里,才在路旁树林里歇息,放下提悬的心。歇了一会儿,李胜云问我:“如果敌人真要搜查,你咋办?”。
“开枪打,最后留一颗子弹给自己,要不就跳河,反正不能让敌人抓住。”我回答说。
胜云说:“那我和孩子怎么办?”
我开玩笑地说:“那我就顾不上那么多了。”接着我们大笑了一阵。
这是一位多好的同志啊!她,早年随子文在北平做地下工作,被敌人逮捕,经受敌人的严刑拷打和种种折磨,在狱中生下孩子北平。如今,革命需要她担此风险,她不顾个人和孩子的安危,毅然来完成党交给的任务。她那沉着、机智、不怕牺牲的革命精神和对党忠贞不渝的坚定信念,实在难能可贵,令人敬佩。两年前,我专程去三原,拜访了这位革命的老大姐,谈及此事时,她爽朗地笑着说:“那有什么哩,都是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