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我强打精神,活动活动腿后站起来,心想这样下去,不等天亮非冻死人不可,就让几个年轻人起来拾柴架火。提起架火,大家才想起随身携带的火柴,早巳湿透心了。幸好,马宜超心细,带的火柴用油布裹着,还能用。几个人,从山坡上拾来些碎柴,折些松树枝,一时就聚起一大堆。雨不停地下着,大家用布把雨遮着引火,柴太湿只呕烟不着火,马宜超急中生智,撕下几页地图,点着几顶破草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火引着了。火越烧越旺,大伙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紧紧围在火堆傍取暖、烤衣服,情不自禁地说:“一堆大火,救了十几条命。”
天亮,我们继续西行,三天之后又转回到坝龙庙一带。几天来,我们每走一处,就打发几个同志分头出山回照金。在马宜超临走时,志丹还写了个条子,让他顺路带给薛增平。最后,只剩下志丹、岱峰、锦纯、士荣、杨文谟和我六个人。那时我的主导思想是,宁肯牺牲个人,一定要保证志丹安全回照金。因为党需要志丹,陕甘边区的人民需要志丹。如果志丹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这些人怎么向党交代?所以,我认为六个人,目标还是太大,在坝龙庙北山又把岱峰、锦纯两人动员走了。
当我们走到坝龙庙北山一个山头上时,马宜超和薛增平还有两个团丁找了上来。薛增平,原是渭华暴动时的大队长,志丹早就认识,渭华暴动失败后,逃到坝龙庙安家落户。我们在青岗坪时,他曾找过我们,志丹让他带一连二排长高照,一同去找地下党,并给了烟土和钱,让给买些日用品,结果再没有回来。这次志丹送信找他来,还是想通过他了解情况,争取尽快与地下党组织接上关系。所以,薛来后,志丹和我把上述意思告诉了他。薛增平听后,连忙说找关系好办,让先到他家休息一阵。我和志丹不同意,他拍着胸脯担保,说绝对不会出问题。最后,志丹同意去,因他的身体太虚弱,胳膊上长有毒疮,确实需要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在这里,我们打发马宜超走,宜超要求同我们一起走,我给他做说服工作,说他脚上有伤,一起行动不方便,还是单独走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