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赶紧熬大碴子米汤喂孩子,山里除了大碴子,什么粮食都没有了,金凤淑同志一点奶都下不来。那个孩子也只活了三天就死去了,金凤淑把孩子紧紧地抱在怀里,泣不成声,说啥都不撒手,同志们看着也心疼,都落下了眼泪。
我们在山包的一棵树下,挖了个坑,埋了那个孩子,可怜的孩子连名字还没有起。孩子啊,不要怪你的爸爸、妈妈,他们是为了千百万的孩子能过上好日子而牺牲了你,你虽然没有名字,你虽然只活了三天,但是抗联史上应该记得你。
一个小生命就这样匆匆来到人世,又这样匆匆而去。
抗联老战士金伯文也讲过她生第一个孩子的经历,那是1940年冬天的事情。她说:
阴历十一月初五的那天,在行军中,我的腹痛渐渐加剧,部队迫不得已停了下来。就这样,我的第一个儿子在冰天雪地里降生了。朴大姐替我接的生,她把孩子脐带的一头用线捆好剪断,可是胎盘还没下来,敌人在后面追着我们,又不允许在这里久留,朴大姐用布带子把剪断的脐带管拴在我的大腿根上。这时一个同志脱下了自己的破棉衣,把孩子包起来,再围上一条破军毯。然后由朴大姐背在背上。我年轻,什么都不懂,只觉得孩子生了下来,就象是一块沉重的石头落了地,身子顿时感到格外轻松,我快活极了,马上随部队开始了长途行军。途中,胎盘下来了。朴大姐才松了口气,对我说:“这下可好了,胎盘要是下不来,你可就活不成了。”晚上,我们围着火堆取暖。朴大姐把孩子从背上取下来,打开一看,孩子安然地躺在里面。是啊,这个小生命,还活着。同志们都高兴地围过来,欣然地看着,笑着,忘记了白天的紧张和疲劳,都各自将自己平时保存的一些补衣服用的旧布拿出来,给孩子当尿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