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3月份,我参加了抗联。
那时候没开伙食,吃住在老百姓家里。百姓有好东西就拿出来给我们吃,他们说抗联是穷人的队伍,你们打日本,我们当帮手,一块儿打日本子。房东家很穷,窗户没窗纸,睡南北大炕。游击队里纪律严格,老百姓睡炕上,我们睡炕沿下,铺一些草就那样睡。
炕上总会比炕下暖和,我就想上炕睡个暖和觉。我楞头楞脑,梳个小子头,脸黑瓷瓷的,真像个假小子,房东家都以为我是一个楞头青呢。没想到我把事情闹大了,影响了新媳妇家与抗联部队的关系,事情是这样的:
那是个大冷天,手脚冻得像猫咬似的。听说一家娶亲,新媳妇被接到了刁翎兴龙沟。我可真有福,被分配到娶媳妇这户人家里住房。我心里可乐开了花。我去洞房看新媳妇,我端详新媳妇,新媳妇见我的样子眼生。我摸了摸炕头,觉得很热闹,我把着新媳妇的肩膀上了炕,坐在新媳妇身旁暖身子。新媳妇恼脸子,我就下了炕出去了。新媳妇对新郎说,一个长得瘦了巴几的黑小子,上炕碰我,这是什么抗联,调戏妇女,跟土匪一样。
新郎到部队领导那里去告状:什么抗联,调戏妇女?
领导动怒,抗联部队竟然有这种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违反纪律调戏妇女,一定要找出这个人。领导派陶副官去处理此事。
最后找到了我的头上。我一出现,人家一下子认出了我,说是他。
陶副官听了哈哈大笑,一下子把新郎笑懵懂了,你们手下的兵调戏妇女你还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