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无言,低着头,像做错了事的孩子。
是的,对于他的出现,我早就想到了。
他每次来帮我们家干活,母亲习惯性呆滞的目光总会有些流转,饭菜也格外丰盛;
我每次说起担忧母亲的时候,姐姐只劝我放心,别想那么多,母亲的决定自有她的道理;
甚至也早有我的同学去过那个镇上后,含蓄地跟我说,在街上见到了一个人,很像我的母亲。
我都选择性地忽视了。
我们虽是血脉相连的人,是这世界上最亲最亲的人,可终究谁也代替不了谁。
我体会不了她的苦痛,那就给她自由吧。
想来,父亲比我更早了然。只是父女长久以来的隔阂,再加上这件事太难启齿,我们都选择了沉默。
不同的是,我选择了沉默和理解。而父亲的想法,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姐姐怕我怨恨她没有阻拦母亲,还纵容母亲,所以一直帮母亲隐瞒着。
其实怎么会呢?我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对罢了。
善后事宜都安顿好了,人也该各自散开了。
姐姐做得比我多的多,承担的也比我多,而我早已在外地安稳定居,所以我自愿放弃对家里房子的继承权。
我和丈夫离开了。姐姐、母亲、姐夫和他的父亲,一家人也都离开了。
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我真切地祈祷他们过得幸福。
我想,我不会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