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四宝说,我一看到有人拎着包离开这个城市,不管去哪,我都很羡慕。
黄四宝的痛苦,也许我们每个人都有过。但是贱民就是贱民,没有超脱现实的梦想才是本份。90年代的鹤阳如同镜头里苍黄、缓慢而死气沉沉的漫天黄沙一样毫无生机,也因此为该部影片注入了迥别与以往电影的色调,顾长卫抛弃了一贯画面清丽稍显唯美的风格,改用黄土和呼呼作响的西北风冲击观众眼球,因此,我从影片一开始就已经猜到结局——
成功将离他们遥遥无期。
我知道有钱人从来都不需要一棵树上吊死。他们也因此成为先知先觉之士:假如王石从小喜欢画画儿,在他父亲的帮助下,也许会成为兰州市文化馆馆长;假如他现在喜欢上了画画儿,也许会仁慈地养活许多饥寒交迫的宋庄艺术家,当然,万科的房子因此价钱更高了。全国各地许多工商局长都是当地有名的书法家,那家门面开业不千金求一字呢?
富人们因此显得足智多谋。
然而,因为黄四宝、王彩玲们是贱民,所以死死坚持并坚信艺术的崇高性与神圣性就显得如此可笑。尽管,他们不在乎什么地域劣势,深信二人台的嗓子也能唱到巴黎歌剧院。黄四宝说,这要是开往巴黎的列车该多好啊!
周瑜说,革命不分先后,学习不分长幼。
学习当然不分长幼了,只是分地理位置而已。周瑜如果生在上海,他在初中时就可以获得一个国际中学生交流留谊会朗诵奖之类的殊荣,开往通县的汽车随时为他启程,传媒大学的校门随时为他敞开。四十岁时,他已经是政协委员了,他腆着肚子站在会场作报告,在政客们聚会的闪光灯下熠熠生辉。他说,我打算用1个亿的预算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