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他们的早期创作,其艺术旨趣、审美观念、创作心态、风格取向以及功利目的等方面的一致性是显而易见的。首先他们对革命事业充满了由衷的责任感、使命感,也充满了运用文学武器讴歌革命、抨击反动、配合形势、服务中心的强烈而坚定的自觉意识。其次,他们中的大多数传统的人文思想观念积淀不深,接受中华主体文化与舶来文化的系统教肓均有限,却长时间地为俗文化所熏陶濡染,具有与普通大众特别是农民大众同甘苦、共命运的深切体验,民间艺术的吸纳至为丰富,美学思想相对单纯而不复杂多元,理论的滋润则显得阙如;而在早年的革命岁月,彼此又建立起较牢固的战斗友谊。正是这一切,为以后“山药蛋派”的形成打下了理论的、实践的乃至人情方面的基础。
马烽虽然对张恒的文章提出了质疑甚至还很激烈,然而对“山药蛋派”在文学史上的定位,还是保持着清醒。马烽在1986
年1
月18
日回答《光明日报》记者问时说:“我们这批人的特点是:文化程度不太高,文学素养也不太高,书读得也不够多。当时我们有个共同点,就是‘文学艺术要为政治服务’,这个观念在我们是比较强烈的,因此,文学创作它当然要考虑社会效果。那时,不考虑经济效益,首先考虑的是社会效果。……我们这些人虽然有我们的缺点、弱点。但是我们也有我们的好处,这就是对文学的目的性和意义比较明确。这一点,甚至可以说是浸透到血液里了。我们写东西都是为了整个的革命事业,而不是为抒发个人的感情。……我们就是时代造就的一批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