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界在哪里？
《批评官员的尺度》这本书从头到脚，讨论的事情就是这句话，言论自由的边界在哪里？这不是交通规则，白线、黄线清晰可见，人的嘴巴是无法划线的。于是乎，祸从口出。美国州法规定的诽谤是要被告举证证明自己所说全部有事实依据。这非常类似我国现在最高法院关于名誉权的司法解释，要求被告新闻机关证明文章内容基本属实。而且，管辖权也类似，名誉权可以在原告所在地法院管辖（侵权结果地）。
沙利文案中，布伦南法官撰写的美国最高法院判决中，引用了很多前贤的精辟论述，言论自由的重要性，是民主的基础。
让我们来追溯下我国先贤的历史。春秋战国子产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民意只可泄，不可堵。”民众的言论自由也是国家的基础。孔子削笔作春秋，乱臣贼子惧。而孔子不是官家，也是民间的批评。明末东林党人的名联，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东林清议，俨然为天下重。到了清末，所谓清流，张之洞、张佩纶，上书朝廷，批评官员，也是让天下侧目。对权高位重者，被害者往往会质问，“你如何堵得住天下悠悠之口？”
然后，中国传统上并没有新闻媒体的出现，民间靠的是口口议论，官员讽谏的对象是皇上，靠的是皇帝的雅量；没有雅量的，批评者轻则廷杖，重则脑袋搬家。另外一个有影响的评议，对批评者作最终盖棺定论的，是史书。然史书的针砭往往是滞后的，对现实缺乏直接的影响。没有舆论监管下的权力拥有者，是可以为所欲为的，表达不自由，必定是专制的特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