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我感觉到门外来了人。我没慌,去热饭吃。打火时才发现,停气了。我用头一天剩的冷带鱼下啤酒。吃完,看书。也不紧张。我当时想,反正事情来了,就这样吧。如果他们破门,我肯定要拿菜刀砍。他们在门外守了一天一夜。我喝了十几瓶啤酒。24日下午4点多,我19岁的儿子方迪从邻居家翻小窗进屋。方迪在外面打工。我和爱人离婚之后,儿子是我唯一的依靠了。方迪说,20多个警察在外头,还架起了消防楼梯。我叫方迪跟几个维权人士联系,说我这个事。我在一张纸上写了个情况说明,藏在花瓶下面。方迪出去和警察交涉。大多数人走了,只留下两个。我开了门,跟他们一起去了派出所。天快黑的时候,重庆市公安局一个副局长、重庆市公安局网监总队头头、涪陵区公安局局长都来了,十多人,到楼上开会。副所长找我要走家门钥匙,说是要拍照。
后来我才晓得,家里的两台电脑被抱走了。副所长回来后对我说:“上面说,拘留10天。”我在拘留证上签了字。过了一会儿,重庆市公安局法制处的人来说:“决定对你劳教一年。”我蒙了一秒钟。对方问,要不要聆询?我说,不用。聆询没得用,这我以前就晓得。劳教决定书虽说是劳教委盖钢印,其实是警方内部几个人定的,随意得很,有的劳教决定书上身份证号码多了一位的情况都有。我要求见方迪。方迪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我给他说了要被劳教,很平静。儿子有点慌。我要他镇定些,说,没啥大不了的,要他回去拿我的换洗衣服。拿到衣服过后,当晚,我进了拘留所。4月29日晚,我在拘留所收到了重庆市劳教委盖钢印的劳教决定书。劳教理由是:“因为在腾讯网络散布谣言,扰乱社会治安秩序。”我在劳教决定书上签了字,被转交涪陵劳教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