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得很自然。
最重要的是,他是个孤儿。
我们举行了简单的婚礼,婚礼上,没有父母双亲的我们接受了同事和朋友的祝福。
都是他的朋友,我没有朋友。
婚后,我全款买了房子,写了他一个人的名字,不知情的他激动得热泪盈眶,一米八的汉子,抱着我痛哭。
只有我知道,我没法用别人的身份拥有自己的房产。
在我根本没打算要孩子的时候,孩子来了。
纠结的十月怀胎里,我的心大约是经她小手揉过,变得出奇的软,我贪恋她的哭,她的笑,她的眼泪,她身上的奶味,甚至她细细的黄黄的头发。
我对她极度依恋。
我拼命给她和吴新明买各种保险,再用倾我所有给她买房,又给吴新明买车。
我的这些举动在吴新明看来,是至高无上的慷慨,他回馈给我的,是无微不至的呵护和深情。
但他不知道,他这个能干的妻子为什么从来不过端午节,为什么总是做恶梦,为什么总在深夜看着女儿流泪,为什么总把钱存在保险柜而不是银行。
他自然也不知道,我在怕什么,我在躲什么。
但该来的还是来了。
那天请几个客户在酒店吃饭,我照例留下几个公关陪酒,找借口准备溜回家陪女儿。
我走到大堂,一边小声接吴新明电话一边往外走,大堂比较静,我能听见前台的低语,和我脚下的高跟鞋咔咔。
快到门口了,一个响亮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王夏丽!”
我瞬间呆住了。
多年来逃亡的经验告诉我,我应该若无其事往前走,但是那一刻,这深藏心底的三个字,这再熟悉不过的乡音,还是瞬间冻住了我的双脚,我迈不开腿。
一张瘦脸移到了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