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蜚语像是疯狗烈犬一样,从四面八方,从南回北归的烈风里,讲述着朱玲的过往,刀砍斧劈一样落在朱玲单薄的身体上。她依旧进出忙碌操持着家里,洗晒被子的频率也依旧不变。只是再没有小孩去她家院旁,盘子里的糖也黏糊化得粘人。透风的墙里窜出恶声,将她死死扑咬,千抓百挠,红口白牙半点由不得她辩分毫。王二满是在李贵猫朱玲墙角下没两天就回了王家巷。他那时还壮,一身虎脾气,块头又长得高大。他家门口常年放着几块红砖。他回来以后,墙角的一块旧红砖,就落在李贵头上。
王二满砸破了李贵的头,却一点也不慌张,他红着眼睛,怒火滚烫,他指着李贵的鼻子说:“你他妈再敢趁我不在家,半夜在我家窗下猫着,还四处胡咧咧造谣朱玲……这事,我还送你板砖尝!”李贵被打破了头,血虽没见流,心下却也慌张如筛抖,嘴里却依旧逞着几分狠,“好你个王二满……”李贵伸手硬从脑门上揩下几抹血迹,眼睛瞪大如牛眼,“你这是杀人!”“我非要去警察局里告你,教你小子吃牢饭不可!”李贵顺势躺在地上,嗔唤着哎呦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