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玲在黑夜里透过模糊的月光看见,猫在她家墙角下的不是别人,就是平常总没事喊她搭话,还手脚不规矩的老混混李贵!朱玲胆子并不大,怕得极了又没法子才发了狠,抓了给老人装尿的土罐子往外砸,拉了灯,在透亮的灯光下,声音发颤,打电话给王二满一遍又一遍喊他的名字:“二满……”“二满……”冷月苍茫的照,窗下的身影,淋漓了一身尿,矮蹲着身子逃窜跑了。朱玲失了一身力气,软软瘫在床上,手旁的菜刀握得发紧。泪水决堤的涌,碎在一片漆黑的晚乡。尿味蔓延,空气里是朱玲独自在老屋下不安的残喘。后来,朱玲养了邻居家送来的一条黑狗,脾气凶恶,好咬人。朱玲把它拴在院墙下,邻居家总有好心的婶子留着心,半夜警醒。朱玲小心的防备窗下,却忘了透风的墙里窜出的流言。
没几天,王家巷里一阵风似的传了许多朱玲的旧日往事出来。
这事并无他人来传,就是老街痞混混李贵,他端了椅子坐在巷口,逢人便四处添油加醋的讲他清楚关于朱玲曾经隐晦的过往。李贵说:“我都打听全了,那女人不是什么好货咧,早年是在广州一片夜总会里做公主的咧!”“要不然,就王二满那个德行,能娶这漂亮媳妇……”过往的旧事和嚼过头的口香糖一样,扑簌着粘黏在朱玲的白齿红唇上,她开始讲不清楚,张张嘴,却又变成了哑巴。朱玲开始沉默,但这王家巷里的烈风却依然不肯饶过,饶过一个本无错的女人。总有旁人几句戏言,几句玩笑,就扯去朱玲身上,字字句句逼人,想要撬开朱玲沉默的嘴,看一看旁人想象的朱玲齿缝藏满的污垢。有人开始渐渐去信,也有人依然不信。信与不信,总归是就着之前的疑,开始与朱玲保持了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