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笆墙的影子 曲阳文 月光洒了满满一地,到处是打碎的鸡蛋黄。 我们这群孩子,早已急不可耐,不顾大人们的阻拦,钻出篱笆墙,一蜂窝儿跑到河边的沙地里玩捉迷藏,老鹰抓小鸡,坐花轿,贴锅饼,红军打土匪…… 风儿真好,把仲夏的夜浸泡的凉凉爽爽,好像整个夜都涂了花露水,也许这也是我们不愿意回家睡觉的原因吧。夜色是静谧,月亮已经爬上了树梢,我们已经分好了几班,玩红军打土匪。我好想做土匪,尽管当土匪的结果都要被逛街游行的。因为当土匪有两大好处,第一,凶悍威武,可以为所欲为;第二,威望高,有小喽罗跟班。但我是注定永远做不了土匪的,首先我一脸农民相,不会打架,又爱哭,其次我没威望,比我小的伙伴都会欺负我。山子哥是我们村同龄孩子里最有威望的,长的高大,他爸又是村支书,所以谁能当什么他说了算。像我这样的人,在他认为,也只能配做个红军的小兵,当小兵要背上从二娃子家拿来的破锅,太累,我不想干,但又不敢和山子哥说,怕他不要我,什么我也做不成。
那时候血液里尚且没有循环“不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的思想,按照山子哥的安排,做了几次小兵被人吆三喝五的唤来唤去,我渐渐对做小兵烦腻了。看到山子哥穿着从家里带来的破被单做成的英雄氅披在身上,一直拉扯到地上,跑起来,风吹起了英雄氅,后边跟着小喽罗哇哇叫的乱跑,潇洒神气由衷的羡慕起来,我头脑里开始渐渐充满要做土匪的想法,所以做小兵也三心二意了。 那个晚上,我冒着被打屁股的危险拿到了爷爷掉了一个腿的用绳子绑起来的黑边儿老花镜,偷偷拿到了河边的小树林子里,让山子哥看我的眼睛,期望他让我做一次土匪,要不做红军头头也成。山子哥终于答应让我做一次红军头头,但条件是眼睛他带,为了做上红军头头,我答应了。于是,狗蛋儿的红军头头被撤了,做了我的小兵。当我手里拿到破扫帚做的枪,身后跟着狗蛋儿、二娃子,大喊一声对着土匪开枪时,心里升起一股股骄傲的自豪和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