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的感情已经完全移向别处,尽管她患了肺炎,她也只能在每一个漫长深夜无尽等待。
如果真的就这样“隐藏”下去,也许他们的婚姻可以走到头也未可知。可她是如此倔强的一个女子,在那个几乎没有女子权利的乱世,她竟然勇敢地向丈夫提出了离婚!
丈夫是个公子哥儿,是没有能力也没有责任心照顾到孩子的。无论丈夫如何,孩子总归是无辜的,母连子心,她怕三个孩子跟着不负责任的丈夫后面受苦,于是,她又用柔弱的肩担当起养活三个孩子的重担。
从此她用手中一支笔,艰难地养活自己和三个幼小的孩子。
她精打细算地花着每一分钱,买煤买米买炉子,在菜市快收摊时去买些论堆卖的便宜小菜,空着的糖果盒子不舍得扔,留着以便日后装些散装糖果也好送人体面一点……
一个孤单的女人,靠着手里一支秃笔养活三个幼小孩子,这样的日子,是荒凉的。
那种荒凉,隔了数十年光阴,仍像薄雾一样笼罩着我的心——一位如她一样喜爱文字的女子,又与她同处于这座名叫上海的繁华都市。
但与她又不一样,她要在文字里讨生活,要在文字里讨得柴米油盐来养育她的孩子们。
而我,只是一个纯粹喜欢与文字为伴的女子。只是,单纯地喜欢。
我的邻居陶阿姨是一位资深中医,我常常会接触到她的那些中药医书。
我喜欢那些令人浮想联翩的中药名:一见喜、夏天无、叶下珠、水安息、远志、素问、独活、刘寄奴、雪见草、穿心莲、花楹、剪秋、使君子两分、翘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