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读者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张爱玲。
但也几乎没有多少人知道苏青了,更不要说去细细品读苏青的文字。
然而,她们二人在20世纪40年代,并称上海文坛两朵奇葩。
苏青的小说《结婚十年》、《歧路佳人》及散文集《浣锦集》红极一时。
后来相当长一段时期里,由于历史等诸多原因,她们的名字几乎消隐于文学史。
但张爱玲比苏青幸运,在她们的作品偃旗息鼓数十年后,张爱玲又重见天日且大放异彩,而苏青依然处于晦暗之中。
她们如一枚硬币的正反两面,似乎惟有正面的数字才代表着这枚硬币的价值。
张爱玲文字里的才华是强悍的,是冷的,那些乖张绮丽的句子让人沉迷的同时也冷冷地倒吸一口凉气。然而读多了张爱玲之后,我还是愿意更多的读读苏青。
读苏青,就像读沈从文一样,需要一些人生或生活阅历的。
年少之时偏爱繁花似锦的文字,是不屑于苏青笔下那种琐碎平淡、无甚华彩的字句的。
她絮絮的大都是家长里短,婆婆妈妈的世俗之事,读她的文字,就像黄昏时,站在逼仄弄堂里的小阁楼朝外望,油盐酱醋的气味里夹着母亲喊孩子回家吃晚饭的声音,微微嘶哑里透着一股浓浓的俗世烟火味。
人成长得经历了一些世事,才读得懂那琐碎文字里的真实。
苏青的文字初读会感觉平凡得有些无味,甚至有释卷的冲动,但读进去了才能体会到里面由日子长久浸泡出来的温和、家常与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