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知识分子之所以是知识分子,除了常识之外,还要有知识,你有你的知识,我有我的知识,合起来就构成一种极强的力量,能够揭穿某种借助专业知识进行自我辩护的各种权力的秘密。
问:你对媒体知识分子评价并不是很高,是不是也主要从这个角度去讲的?
许纪霖:我一直是反对两极的。公共太多、知识太少是媒体知识分子的毛病。学院知识分子的毛病是知识太多、公共太少。我对学院知识分子说,你们要更多的公 共性,你的知识、你的意义在哪里,要在公共性上获得证明;那我对媒体知识分子更多的会说,你们多一点知识吧。最好的公共知识分子,公共和知识一定是平衡 的,虽然要做到很难。
问:你也讲过,知识分子和政治家不一样,政治家追寻的是责任伦理,知识分子追求的是信念伦理,那知识分子在发言时需不需要考虑他的观点在现实中的可操作性?
许纪霖:这要看你做什么工作。如果你是做纯粹的理论研究的话,不要去在乎它的实践结果是怎么样的,一种理论在实践中会产生什么结果,它有很多变量是你无 法控制的,你就对真理负责,对你的学术良知负责就行了,不要去考虑太多,那也不是你要考虑的。但是,如果你要设计治世方案的话你就要有责任。
问:具体到公共知识分子身上,需不需要考虑操作性的问题?
许纪霖:公共知识分子就带有很强的实践性,因为他面对大众,面对公共事务发言,他就必须在自己的信念和有可能产生的结果之间保持一个平衡,要能够承担起责任伦理的结果。责任伦理和价值伦理之间没有什么好坏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