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尽得南京丘壑美的诗人,怎奈何俗世多事扰,也让他无奈地学那武陵子,不可长得桃源乐。
槟郎的许多诗中有着浓厚的宗教色彩。《初游茅山》:“上大学时皈依佛门不成;读研时参加基督教读经班,怎么也感受不到圣灵。终于在书上发现原乡的神灵归土产的道教祭司,却遗弃了我生活的南京。”这也是出于对现实的无奈和厌恶,想要寻找一个精神寄托,以此来支撑他继续这寡淡无味的生活。他会说:“哎,外面春雨似与我无关,而书里世界又离得太远”(《楼顶看雨景》)。这句话颇有些鲁迅的味道,鲁迅在《在酒楼上》写:“北方固不是我的家乡,但南来又只能算一个客子。”这样槟郎的身似浮萍、心如飞絮之感,跃然纸上。他从此就栖居在了这宗教信仰之中。
可是有了坚持的信仰,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感慨,痛心文物的失去,赞颂道教仙人。朝天宫前他叹息:“大明的皇家的道观,变成了儒教景点和博物馆,荣耀的大明国师刘渊然驻地,如今哪有过去的痕迹?仙逝于此,遗蜕回归于此,相隔几百年,一切已改变,正如原乡宗教在南京的命运!”(《在朝天宫怀念刘渊然》)他也曾幻想过自己在道教的飞升地得以飞升,逃离现实(《躺在方山上》)。正如他在《初游茅山》诗中所说的:“茅山,我神往的人间仙境。”“三茅真君啊,我仰慕。我是你忠实的粉丝,陶弘景。”一方面宗教信仰帮助槟郎更好地生活,让他可以摆脱失望的镣铐苦痛的枷锁,一方面又给了他新的失望新的叹息。如同他在诗篇《遗弃道教的南京》写到的:“唯一本土原创的道教,是被南京的有司遗弃了,还是你遗弃了忤逆的古城?”跨越时空与道教对话,问句掷地有声,道教遗弃了古城,在它看来,这也是遗弃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