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千万别以为言论自由就只是允许每个人讲话。要知道,允许每个人讲话固然是必须的,但这必须还有个前提,就是得学会听别人讲话。没有学会听的人,是绝不可能给你言论自由的,他要的或许就是只讲不听的自由,其本质就是压制你、压迫你的那种自个的自由。
孔子的时代是诸子百家的时代,也是一个言论相对自由的时代。在那个时代,讲的人很多,比如诸子百家都在讲,又有几个人真听呢?好像没有多少人真听。否则孔子也不至于周游列国后抑郁而终,也不至于有后来的焚书坑儒和罢黜百家了。这也足以证明听比讲重要,没有听的前提,无论讲有多自由也不是真自由。
如果说在孔子的时代,六十才能“耳顺”,今天的人们多大岁数才会耳顺呢?按我的观察,好像今天的中国人一百岁也做不到“耳顺”。打茅于轼老教授的人,打邓相超教授的人,似乎年龄都不小啊,他们怎么就没有“六十而耳顺”呢?
我们要知道,一个人到六十岁了,还不能“耳顺”的话,这人基本上就不能算是一个正常人了。一个人,一个群体,一个社会,如果都听不得,听不进不同意见,尤其是六十多岁了,还听不得,听不进不同意见,只能说这人,这群体,这社会都还太不成熟,也太不正常。
当然,这社会戾气太足,恐怕也不只是“坏人变老”的缘故。没变老的人又有几个听得进,听得懂别人讲话的,包括一些天天高喊自由民主的人们?
“耳顺”其实不应该是一种“高大上”的修养,更不应该是非要等到六十岁才具备的修养,而应该是一种常识。这个常识就是,听比讲重要,听是讲的前提,也是交流、合作、妥协和平等互动的前提。没有“耳顺”,就不可能有真正的言论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