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住这份“过往的热情”
——林徽因《
别丢掉》赏析
【22】
吴投文
别丢掉
这一把过往的热情，
现在流水似的，
轻轻
在幽冷的山泉底，
在黑夜，在松林，
叹息似的渺茫，
你仍要保存着那真！
一样是月明，
一样是隔山灯火，
满天的星，
只有人不见，
梦似的挂起，
你问黑夜要回
那一句话——
你仍得相信
山谷中留着
有那回音！
（原载天津《大公报·文艺副刊》1936年3月15日）
读林徽因的诗，一些读者总喜爱把诗和她的情感经历联系起来，刨根究底隐藏在诗歌里面的故事。这也是读诗之一法，讲究知人论世，也是我们读诗的一个传统，有时也确实能把一首诗读得非常透彻。当然，有时太拘泥于诗人的身世，反倒会忽略诗中所隐含的深意。《别丢掉》写于诗人徐志摩去世半年之后，由于林徐之间的特殊关系，往往被认为是悲悼志摩之诗，这当然也是一个说得过去的依据，似乎要这样联系起来，才能解开诗中的一些扭结，但恐怕也会增加另外一些扭结。毕竟此诗所展开的情境完全是向想象敞开的，诗中的幽深之处包含着爱情中普遍的悲伤和对死亡的某种迷恋。还是朱自清先生说得好，“这是一首理想的爱情诗，托为当事人的一造向另一造的说话。”读这首诗，关键之处是要扣住标题来读，顺着标题自然地往下伸展。从表层看，“别丢掉”作为一个标题，未免显得有些突兀，似乎是一个失去惯性的急刹车的动作，给人某种峻急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