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掉脚上的创可贴,仰躺在沙发上生闷气。
罗广斌过来了,东扫西抹,不停歇地折腾,还一个劲儿支使我抬胳膊、挪身子。
我不耐烦地翻身,腿不知怎么扫去了茶几上。只听一片稀里哗啦的脆响,罗广斌宝贝似的工具盒,被我踢翻在地。盖子摔开了,撒出一地明晃晃的玻璃珠。
很奇怪,珠子落地的刹那间,我的心里全无歉疚之感,反而觉得畅快、解气!
“你怎么搞的,全给我混一块了,这大小颜色都不一样……”他一边吼我,一边急忙趴地去捡。
而我脑海里只循环播放一句话:罗广斌竟然吼我!
我一跃而起,将茶几上剩余的零里八碎一股脑儿扫下去,激起一阵更壮观的稀里哗啦。
在罗广斌震惊的注视中,我大发脾气:“我就摔了怎么着?一个大男人,整天捯饬些小女生玩意,玩物丧志!怪不得升职加薪永远没你的份!”
话刚出口,我就意识到过分了,可此时此地怎能轻易低头?
我装作没读懂罗广斌受伤的表情,转身,进卧室,慌张锁上房门。
我不敢面对他。
一夜之后,那场冲突过去了,一丝余波也无。我们谁也没再提,也没表现出任何情绪,就像它从未发生似的。
但我和罗广斌明显生分了。他递给我牛奶时,我说谢谢。我帮他理衣服,他说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