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晚饭光景,就结账走人,走前偶尔遇到我儿子在店里,还会俯下身,摸摸小脑袋算是打个招呼。
有一次,茶刚沏上,他问我:“请问,你有咖啡色的线吗?我的外套有个纽扣挂开了,酒店里备用的针线包颜色配不上。”
我开始仔细打量这个男人,头发规矩地侧分梳在后面,双鬓有白色的发丝,清瘦的脸上有两道浓黑的眉毛,再看看他身上这件咖啡色细腻有光泽的风衣,应该是价值不菲的巴宝莉。
我回答,“咖啡色线有,只是针线盒在家,你明天来吗?我带给你。”
他点点头,说了谢谢。当时店里不忙,他就请我坐下一起喝茶,慢慢聊了起来。
他姓陈,北京人,趁着休假来云南散心。因为喜欢喝功夫茶,喜欢我这个店的窗前视角和室内的乡村格调,关键店里也不喧闹,所以他经常来。
第二天,我带来针线,问老陈,“你这纽扣缝法是要讲究布面挑线的,你会不?”
他不语,笑得有点尴尬。
“好了,交给我吧”。我伸手拿过他脱下的风衣,闻到衣服上一股淡淡的烟草薄荷味。
我就坐在他身边缝。当我细心地把一颗纽扣拆下再重新原样缝上,一抬头正撞上老陈温柔的目光,他用欣赏的语气说:“你真是个能干的女人,你丈夫是个有福之人。”
“不,我离了。”我淡淡地回应。在我心里,早就与老公划清了界限。
后来几天,彼此慢慢熟悉了,他聊得更多,说自己在北京是戴个面具生活,到了云南在我的茶栈就像卸下所有的盔甲很轻松。
他笑笑说:我已经是一个56岁的老头了,这让我诧异,因为他的身材和打扮,看起来起码要年轻十岁。他说自己有过两次婚姻,第一次婚姻失败是发现养了十几年的儿子是老婆和他最好的战友所生,第二次婚姻是和一个比他小十九岁的舞蹈培训老师,由于要保持身材,她迟迟不愿生育,他无奈选择理解,并利用关系把她调到总政歌舞团,工作没几年,她和别人好了,直接向他摊牌提出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