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就曾经在一次站岗的时候打开车门,睡了一个晚上,直到早上出操的声音吵醒,等于一个人站了一个晚上。连排干部们时不时也整顿一下,更多的时候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我是1970年底当兵的,当时年龄尚小,只有十五岁。记得是1972年的秋季,天气仍然炎热,但是到了晚上,就也了几分凉意。我刚刚分配到一辆新吉尔车上当徒弟,我的师傅叫吴连顺,已经四十多岁的人,是部队的“工改兵”,就是在基建工程兵建立的时候,从当时的建筑公司的技术工人改为士兵的那些人,他们是和我们这些义务兵不一样的,有正式工作,每月发工资,好像是五六十块钱的样子,要养活一大家子人,常常因为家里生活紧张叫苦不迭。我们在新兵营训练几个月,要十多个新兵分配到汽车连,他和另一位年龄大,资格老的白师傅一起担任教练,在两辆教练车上进行了半年多的教练。
一天晚上,我睡得正香的时候,被推醒站岗,我迷迷糊糊穿好衣服,下床后背着一杆半自动步枪,从宿舍走出去,睡意仍然很浓,站岗是要求要在楼下巡逻,我摸索着土楼的木栏杆,向楼下走去。就在刚刚从楼梯走下的时候,大山上清晰地传来一声声凄厉的叫声,“唵——唵,唵——”那声音怪异而响亮,恐怖而刺耳。我顿时被吓得没有了半点睡意,赶紧转身就向楼上跑去。结果黑暗之中,碰到一个人身上,一个满怀,他打了个趔趄,差一点倒在地上,“谁呀?慌慌张张的。”听声音是我的师傅吴连顺,一口东北腔,他年龄大了,晚上要起夜小便。我像遇到救星一样,赶紧说:“吴师傅,是我。”吴师傅一听是他的徒弟,声音一下子就柔和起来,说:“小王,你怎么了?”我说:“吴师傅,你听——”他听了一会儿,说:“那是山里的动物叫唤的,看把你吓的。怕什么呢,没有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