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同样重要的制度安排是政府不能救市。如果一方面监管部门说“买者自负”,另一方面,在每次股市大跌时,又通过社论鼓励人们进入股市,通过给基金公司、证券公司施压只许买进不能卖出,严格限制新公司上市以抑制股票供给量,监管部门以各种方式托市,把监管市场等同于管理股市指数,那么,最终会没有人对真实有用的上市公司信息有任何需求,因为与其分析上市公司,还不如赌政府的救市政策走向。一旦投资者失去要求真实信息的激励,信息的提供方是否存在欺诈、是否在操纵信息,也就无人问津了。慢慢地,即使有了发达的传媒、有了互联网传递大量信息,所提供的也越来越是“噪音和虚假信息”。结果,股市还会是换个说法的赌场,这个赌场所代表的世界跟中国经济没有关系。
在监管部门把重心从市场规则监管转到管理指数之后,政府实际上给了每个股民一种防跌保险。有了防跌保险,不管上市公司有无问题,也不需要什么信息,是股就买差不多也总能赚。这种“政策市”培养的是一种什么社会文化呢?其一是让许多人还真以为自己领悟了巴菲特的投资本领,没想到巴菲特这样的投资技能只有在真正的“买者自负”投资市场中才能练出来;其二是让中国社会不再有“奖优罚劣”的伦理,扭曲了报酬与贡献的关系。当股市赚钱这么容易的时候,让人难以再相信“一份耕耘,一份收获”。一旦股市所代表的奖励机制是“优劣都胜”而不是“优胜劣汰”的时候,可能连王三的父亲都会后悔,后悔他当初怎么那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