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部电影中,对“亨特张”的人文关照最为明显。开篇的喝酒唱和便把北京人对世俗的不满道出,但此君又不止于不满,而是与“负能量”进行较量,努力建造“正能量”予社会,力图实现全部的正能量,从而抵消自己唱和中出现的“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这种努力,其实只是相对的,社会注定不会全部正能量,因此,“亨特张”也无法实现所谓的高尚,也只能是低俗世界中芸芸众生的一员。所以故事便存在了精神层面上的矛盾点,这个矛盾点要远比故事本身制造的敌对矛盾有看点,且有价值了。
“正能量”的高尚与社会净化,只是人物的一种工作(抓贼)诉求,在这种诉求下,“亨特张”不会进入高尚,而只进入正常的社会生活——抓了放,放了抓,一边抓,一边帮被抓的办好事,回家要乐呵呵,单位要工作情绪饱满,负能量很难被释放,容易憋出内伤。正常人都是这样,渴望崇高与社会净化,但都只是要回到地面生活。“亨特张”是在北京地面上生活的,而不是活在假大空的口号中,这一点,值得肯定电影的编剧导演的见识。
与“亨特张”一起进入低俗世界的,还有那些街头“坑蒙拐骗偷”的底层坏人。片中,多次出现这些“坏人”的自白,铿锵有力,“坏人”也是有“坏人”的理论的,“坏人”也是有“坏人”的苦衷的。影片虽然以“正邪”对抗的间接方式叙述了“坏人”的理论与苦衷,但未尝不是一次有价值的对底层“坏人”的艺术关照。《神探亨特张》的最大价值也在这里,以高尚的名义(叙述好人好警察亨特张抓贼的故事)叙述出了低俗世界的愁苦(坏人的理论与苦衷),而且这种低俗世界的愁苦又不是以愁大苦深的方式呈现的,而依旧是京派作家的揶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