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过小区里几棵银杏树有几百年历史了,当时造这批楼房时,就被政府当古董保护起来了。过去那里有座庙的,这些银杏树就是庙里的,现在只剩下一棵好的,另外几棵都被雷击过,树身大半边已经死了,小半边还活着抽出枝桠来,命硬得很呢。我小辰光还看到过庙里和尚出来挑水呢,那时河浜里水碧碧清…… 他三句话不离生养他的这片土地。蔬菜瓜果怎么种,稻谷从秧苗变成米粒要经过哪些辛苦,干什么农活工分挣得多,那些重农活如踏水车、挑粪、挖河泥等派什么用场…… 他的这些老古话,轮番往复地说呀说,终于让周围人都听熟了,有时就任由他一个人自说自话去。只有蹲在他脚下的一条流浪狗,一直竖起耳朵,永远恭敬聆听的模样。我想,有这位铁杆粉丝,多少也能安慰他一些寂寞吧。 有几年不见他了,门卫也换了几轮。刚刚,几个小学生在小区绿地里游戏,耳边传来两个孩子的对话。
你知道吗?我们脚下这个地方原来种很多很多粮食,旁边还有一条河呢。 你怎么知道呀?谁告诉你的? 是我妈妈告诉我的。我妈妈是听一个老爷爷说的。 听到小小孩这样的对话,我眼前又出现了这位絮絮叨叨的口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