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先生在口述的过程中也时刻保留着治学者的敏感度,比如在谈到“四公子”现象时,他说“中国历史上有三次‘四公子’,第一次是战国四公子,春申君、信陵君、孟尝君、平原君;第二次是明末清初,陈贞慧、冒辟疆、侯方域、方以智;第三次是清末民初。很奇怪,都是王朝要垮的时候,有所谓‘四公子’之号出现”。卞先生这话,不知治史者有没有比较圆满的解释。当然,在吴保初这清末四公子之后,民国期间也有张伯驹、袁寒云等所谓“民国四公子”出现,算是一个不太能压得住的句号,毕竟民国四人各方面都比不上前朝了。
该书中谈校对的一段文字对我触动最大,毕竟,现在的有些图书质量是让人不满意的。王寿彭代范文澜校《文心雕龙注》。“他是怎么校的呢,是用两个纸条,一个纸条盖在书上,另一个纸条盖在校样上,各抠一个洞,只看到两个字。逐字对校,这是最好的校法,否则一眼就漏过去了。校勘,愈是熟悉书的内容的人,愈校不出来。我听任继愈先生讲过一个故事:曾国藩做两江总督时,要人缮写奏折,找的人是字写得好,但文章不通。什么道理呢?文章不通的人,照字写字,不会出错,同时也不会泄露秘密。任先生主持校大藏经,主张不用找水平很高的人,就是因为这个道理。”王校的方法,我不知道之前和现在是否有出版社在采用,但是听说好多出版社取消专门校对,推行编校合一的制度,是否有经济方面的考虑不清楚,但至少应该说重视校对的程度应该是今不如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