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岁左右的老两口站在队伍外面,一人占据走廊一侧的一个小窗台,男的低着头不吭声,女的擦眼抹泪,絮絮叨叨说个不停,旁边站着的调解员一脸烦躁地说,你们都来了多少回了?一吵架就跑这里来闹,拿离婚吓人玩儿呢?看样子他是巴不得俩人赶紧离。
二室出来一对年轻漂亮的,各人举着各人的离婚证书,长发美女甩动坤包打了一下阳光帅哥的屁股,车钥匙呢?在你包里。两人的声音还是甜腻腻的,好像刚看完一场电影,从影院昏暗的情侣包厢里抽身而出。我和女孩儿彼此对望了一眼,又都回了一下头,看了第二眼,心说能留个手机号就好了。
排到我们,进了一室,办事员说没号了,你们下午再来吧,上午7个号,下午8个号,先到先离……
打消了一起吃顿散伙饭的念头,我们现在多待一会儿,多说一句话,都会气得我肝疼、她奶疼。昨晚睡前,她被我激出一句狠话:“明天你不去民政局,就是个杂碎羔子!”
正中我下怀,骂就骂吧,反正是你先提出来的!
她开车回公司打卡,我锁好电动车,走去附近的公园。午饭不吃了,等着下午抢号。
凭栏眺望远处的拦河大坝,坝底细流淌过的石墩上,有一条肚皮泛白的死鱼,还有一条被水流冲洗得惨白的卫生巾,我没法不把它们和我即将解体的婚姻联系到一块儿……
我们是什么时候鱼死“巾”破的呢?
反正两年前就不再接吻了,好像都在躲避对方的口气或者口臭。我细细地刷牙、刷舌苔,还是不知道嘴里的异味,到底是来自两侧的牙洞、鼻腔的积液,还是消化不佳的胃火。
而她的大嘴和厚舌,让我感觉她比我还爷们儿,职场女性越来越没有女人味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