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我妈,被生产队的人带去硬做了结扎手术,也就是从那时候起,生儿子无望的我爸,脸拉多长,整个家里,被愁云惨雾笼罩着。
我妈自觉这辈子没给我爸生个带把的,感觉亏欠了他,也每天看我爸脸色,我爸高兴,她也高兴,我爸不开心,我妈如过街老鼠,灰溜溜的。
可怜的我妈,把自己当成了生儿子的工具,而这个愿望没有实现,她把所有的错误都揽在自己身上,还告诉我们姐妹四个,不要惹爸爸生气。
不知道为什么,姐妹四个里,我爸唯独看不上我,大概他以为,我就是那个断绝他有儿子的元凶,或许,我不该来到这个世界。
小时候,我因为吃不饱常常哭闹,我爸一气之下,就用炕席把我卷起来,扔在了村头废旧的茅草屋里,后来,被我妈抱了回来,她苦苦相求,我爸才算把我留下。
要知道,农村用炕席卷人,是表示这个人已经死了,而我爸,完全不顾及我还是个孩子,用这种方式来诅咒我。
过年时,三个姐姐都有新衣服,只有我没有,妈妈把爸爸穿坏的灰色中山装毁改了一下,留给我大年三十儿晚上穿。
爸爸买回来的冻秋梨泡在水里,三个姐姐谁都可以吃,只有我不能,我只能用舌头舔舔她们吃剩的梨核儿。
那时,爸爸在生产队挣公分儿,每晚干完活回家,大姐二姐轮番拿他当马骑,虽然他累得满头大汗,却依然乐此不疲的在屋地爬来爬去。
有一次,我实在是眼热的不行,也学着姐姐的样子骑在了我爸的脖子上,结果,我爸眼睛一瞪,使劲甩了一下头,说“滚下去!”,结果,我被他甩出好远,头当时撞在门框上,肿起一个大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