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与否,时间自有公论。
货车没了,老赵到机关应聘,成为专职司机。
外表粗旷的老赵,虽然从未当过父亲,但换尿布、冲奶粉,丝毫不比妈妈逊色。
在我第一次手术时,他担心得整夜睡不着,浓重的黑眼圈挂在脸上。
我爸以前的牌友也认识老赵,笑着说他的机会来了。
老赵不解,那人继续瞎扯:“要是我一命呜呼,他不是正好抱得美人归嘛!”
二话不说,老赵一拳头挥过去,差点把人家的门牙打落。
手术室门口,他跟我妈抱头盯着发亮的手术灯,如同守着寺庙的长明灯般虔诚。
幸亏最后,我迈过了人生第一个关卡。
当时,老赵看到我胸前长长的绯红刀痕,差点哭湿了整件袄子。
他说:“歆儿真可怜,巴掌大小就得挨刀,痛得我的心也哇凉哇凉!”
从此,他像瓷娃娃把我供起来。
出门不消走多远,老赵准会把我扛到肩头。
一路上,遇到卖糖葫芦、棉花糖、炒米花的,他会停下给我买,生怕没尝够世间百般滋味,我的心脏会提早停止跳动。
但他从不舍得买给自己,顶多从我的指缝,接过掉落的渣渣塞进嘴。
完成多次心脏手术,调理到接近正常人状态时,我比其他孩子晚了一年多入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