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的指引,精致的古铜托盘上划出水道,斗折蛇行,潺着清水,主家坐水头,宾客"列坐其次",斟上酒,就是个"流觞":至于那金谷酒序,不消他讲我也能猜出个大概,无非是我们这一带流传甚广的祝酒词和划拳的切口。一路看下来,《诗》以降,汉字文章恐怕都让几个老家伙搜罗干净了,我甚至担心有朝一日用光的典故怎么办。
"那就更往前头找。"廖主席胸有成竹地说。"搞他个酒池肉林。"我随声附和,却没想到这一次廖主席罕见地严肃起来:"那不行,奢侈铺张之风要不得!"
好不容易捱到酒宴结束,我连忙吃了三个散发着酒酸的糁糟汤圆就跑出来。将要走时,听见后头叫喊,果然还是甩不掉。廖主席扶着个腰,瘸着条腿,拎起大包小包追上来。我老远做好拒绝的准备,等他走近了才看清楚,一个小记者当不足以让廖主任使出更精妙的手段,那只是保温桶打包的汤圆,花花绿绿的易拉罐饮料。我反而感到失落了,"老莫这段日子怕是喝不了酒,"他极为真挚,"我们新推出的零酒精糯米酿。"他张开塑料袋展示里头的各种米酿,米醋,甜米酒。"好歹沾点儿酒味儿,离了这口儿老莫怎么活?"
"拿走,滚蛋,老子不喝泔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