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浅不是没有反抗过父亲的,但是,十九年来,她从来没有成功过。
也所以,对于余念的鄙视,她无可奈何又觉得自己罪有应得。
何清浅绑上沙袋在操场增加跑操时间的第二天,就把脚给扭了。她在跑道边儿上蹲了半天,想等人少一些的时候,再站起来用一只脚蹦着去医务室包扎一下。
大早上的跑操的人很多,警校里体能就是生命的本钱,所以,像何清浅这种一看起来就是蹲在操场边儿上歇气儿的体能弱鸡,也没谁会理会。一拨儿又一拨儿的人一圈又一圈地经过她的身边跑完了十公里走了,太阳越来越大,何清浅痛得都有点晕眩了。
一双黑色的跑鞋出现在她的面前,迷彩裤上也绑着沙袋,不过目测比她自己绑的要重上两倍。他的腿很长,何清浅要微微地调整一下抬头的角度,才能看清楚他清俊又表情淡漠的脸。
一脸汗珠的余念依然好看,只是说出来的话也依然能噎死人:“不绑沙袋还跑不了五公里呢,还想绑了沙袋跑。自己找死怪得了谁?”
何清浅想说,滚开,不要你理我。但说出口的却是:“痛得动不了。可能是韧带撕裂了。”
余念几乎只用一只手,就把她从地上捞了起来,就那么把她从操场抱到了医务室。余念大概有一米八多吧,才一米五七并且体重才八十来斤的她被他抱着,竟然也没有那种公主抱的感觉,反而更像是警察叔叔在救治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学生。
何清浅只用一秒,就认清楚了现实,瞎想什么呢,长这么大,什么时候有男生看上过她?哦,也有的,曾经有一个,在知道她父亲是谁之后。
当真是韧带撕裂了。而且程度不轻,需要卧床休息至少一个月。何清浅去请假的时候,她觉得辅导员看她的眼神简直有一种送走学渣尾巴的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