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出殡那日,姐姐一个人,压在棺材上,不让任何人靠近。
心铃冲上去喊妈妈,姐姐连她都不认。
双眼充斥着血丝,有人上去拉开她,她抓起人胳膊就咬,几近癫狂。
终于我和几个男人合力控制住她,一颗颗钉子封住棺材,姐姐一声痛哭:“胡军啊!你就这么不要我啦!”
嗓音凄厉,天空昏暗。
那个重新带给她希望的男人,天使般降临,天使般离开。
那年,姐姐才二十九岁,可那缕缕白发和世事在脸上留下的深阖痕迹,如岁月般可怖。
我让姐姐回家住,孤儿寡母独自生活实在不易,可姐姐不愿,她说,她可是老胡家的儿媳妇儿。
姐姐再没找,也有上门介绍合适的,可姐姐都是一句话回绝:“我命硬克夫,也别再害了好人家了吧。”
久而久之,也再没人上门了,姐姐靠着一双手出大力,养活着自己和心铃。
心铃实在争气,从上学开始成绩就好,姐姐每次和别人提起这个女娃子,眼角满满的都是笑。
心铃真的是撑着姐姐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我随着父母的愿,父母命,媒妁言,娶妻生子,平平无常。
可姐姐,却是我心中无法触及的痛。
心铃上了大学,离开了家,留下姐姐独自守着小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