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和老丫头被“请到”派出所背靠背“问讯”,一番连哄带吓,两个人都臊的恨不能钻地洞,想不到清白一生,临老弄下这么个“丑事”,早就吓得没了主张。老丫头生怕这事给老张惹麻烦,砸了他的饭碗,就拼命给他说情:“领导啊。他是好人,你们千万别为难他,他为了帮我,把自己存下修房子的钱都取出来接济我呀!”糟糕!就凭老丫头这句大实话,“卖淫嫖娼”的罪名算是坐实了。雪上加霜啊,每人罚两千算是留情了。老张呢,一心护着老丫头。他担心,她是女人,要是声张开,她在儿子媳妇那儿怎么做人呢?他一股脑儿把事情全揽下。男子汉做事不认怂,他掏出口袋里仅有的两千来块钱,放在桌上,她这份钱罚我的吧,你们先放她出去。
我罚的钱,我打电话想办法。派出所给了他面子,让老丫头先走了。谁知等到老丫头一走,老张放瘫耍赖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这才有了传我到派出所的下文。
听了老张的一番诉说,我又好气又好笑。我说,你和老丫头都是单身,既然都有意思,那就名正言顺的结合,何必偷偷摸摸地呢?派出所的事到此为止,我们都不要再说了!老张自然感恩不尽,“馆长,你给垫的钱,从我每月工资上扣给你。”我说:“算了,算了,你一个月才几个钱?别还了,你去安心看你的大门吧!”
此后不久,文化馆适逢拆迁大潮,大门没了,自然也就不用雇门卫,老张算是“下岗”了。好在文化馆和几个民间剧团有业务联系,我便卖面子,介绍他去剧团当打杂工,或许还能跑个老套,上台顶个角什么的。也能混口饭吃。临行前,我叮嘱他,一定不能辜负了老丫头。至于后事如何,就不得而知了,因为我调到旅游部门工作了。
还没等我开口问话,老张便凑近我的耳朵,悄悄地说:“馆长,她也来了”,随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一个衣着光鲜,神态羞涩的女人正微笑地朝我们这边看。原来,老丫头也来了。我太高兴了,连忙招呼他两进家。
中午,我陪老张喝了几杯,老张的话就多了起来。他告诉我,自从到了民营剧团,他先是干些做饭、烧开水和搬道具一类的杂事,后来碰上剧团排练《休丁香》,老张碰到一次顶角的机遇,果然一开口,满堂喝彩,老张竟然成了小有名气的角儿。凭着在文化馆“混”了几年,“瞟学”了一点皮毛,他当上了剧团的副团长,成了剧团的小股东。文化站长又给他做媒撮合,他和老丫头终于遂了几十年的心愿。好在孩子们都支持,毕竟老张自己有点“老本”了,腰杆子硬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