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文前先悼念一下托尼·斯科特,一位伟大的导演,独树一帜的创造了好莱坞动作片的模版,捧红了几位家喻户晓的超级巨星。原本我想说的是“天”妒英才,但有了《普罗米修斯》之后,这就有待商榷了。
《异形》系列共有四部,四位导演分别贡献出了自己的才思,雷德利·斯科特、詹姆斯·卡梅隆、大卫·芬奇、让-皮埃尔·热内,每个名字都是相当之响亮的。多数人都会发现一个问题,就是这四部电影的年代间隔都比较长。这其实就说明了《异形》四部曲绝不是急功近利的商业产物,而是有各位导演深刻烙印的作品,互相之间有着明显的差异。单就娱乐性来审视,《异形1》是最低端的,恰恰这就是经典。雷德利·斯科特作为“异形之父”,有着他人不可模仿、复制、超越的个人趣味。所以,有些观众会觉得《普罗米修斯》“闷”,非但半天找不到异形的影子,反倒背起莎士比亚的戏剧对白了。加之剧情留白之多,似乎更应该更名为“十万个为什么”。在这个时代背景下,电影的娱乐性功能已经大大超越了哲理性功能,电影从艺术品沦为了消费品、消遣品,能像雷德利·斯科特这样,沉浸下来,细嚼慢咽的讲一个自己想讲的故事,不管观众看了有多么抽象,依然要疯狂地加入个人价值观的导演,早已是凤毛麟角。
1979年的构思放置到今天,绕了一个巨大的弯子,牺牲主角“异形”的出场时间,来开启一个全新的篇章,真的被彻彻底底的震撼到了灵魂。
《普罗米修斯》的开题惊人的宏大——探索人类的起源。跳出了古希腊神论、达尔文进化论,雷德利·斯科特站在了一个完全硬科幻的角度,只是人们在33年前压根儿没有注意到。开篇的巨大瀑布旁边,牺牲了一位Engineer(工程师)(片中对创造人类的祖先的叫法),通过那些黑色的液体,他将自己身体分裂出DNA,与水结合,创造出了最初的人类。这便是“普罗米修斯”的片名来源,映射了古希腊的泰坦巨神,也阐明了神话的合理性。对造物主的信仰,让人们不断探索、寻觅,妄图与之对话,感谢其恩泽,可哪里想到,虔诚之后换来的却是直视灵魂的恐惧。这里本质上主题还是阴谋论,在荧幕上人类几乎被各种阴谋论毁灭了个遍。本能的危机意识与反思意识,让人们沉湎于其中。人们越害怕被毁灭,就越希望去探讨各种被毁灭的可能性。于是就有了末日的病毒、丑陋的丧尸、变异的生物、狂怒的大自然等林林总总的元素,“信仰”与“恐惧”,这组反义词恰恰是互相依存而缺一不可的。
对于人类的起源,影片留下了诸多问题;对于异形起源,影片则讲得清清楚楚,不免有些小失望。我的理解是,异形的雏形都是Engineer创造的,起初很容易控制,打算用于净化人类这个物种。可最后才察觉到意料之外的变异,导致了在外星球上做实验的Engineer们集体丧命。而通过人类的基因,雏形再次发生变异,成了巨大的酷似章鱼的怪物,最后寄生于Engineer体内再次进化,最终成了《异形1》中的母体。之后通过母体生产出的就是荧幕上见怪不怪的异形了。我更希望的异形是一个自然创造的独立种族,有极强的繁殖能力,超乎想象的掠夺能力。在它们面前,科技就是炮灰,适应环境、无性繁殖、发育神速才是一个种族进化发展的王道。就这一点而言,与斗兽棋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最不起眼的“鼠”能吃掉最庞大的“象”。异形与Engineer之间的角力关系,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