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荣的愤怒
从小就有一个疑问:为何英雄都是死的?
现在我或者可以自己回答一下了:在中国,只有死了才能成为英雄。英雄和死亡,貌似并无必然联系,但是在传统和意识形态之操纵下,死亡成为塑造英雄的最重要因素,只有已死的英雄才值得憧憬和缅怀。死了,也就没了人性,可以附加许多神性了。
多年前,就有主席毛对刘胡兰的评语:“生的伟大,死的关荣”。且不说刘活着时确否伟大,只她的死,也只落得一个光荣的名号而已。她的冰冷冷的死,最后还是逃不脱人们的调侃,不是有几个新版本的刘胡兰的故事么?其中,我最欣赏那个方言版的,即刘胡兰面对敌人的铡刀时说:“我舅是**
党员。”音同字不同,这倒可作为反对汉字拼音化的好例子:你看看,就因为拼音的问题,丢了性命。
英雄不仅是死的,似乎还必须是主动赴死的。君不见无数革命战争影片中,战士们争先恐后去抢危险的任务,把胸口堵在枪眼上,或高喊着:“向我开炮。”其事迹精神自然值得尊敬,该被铭记,但长此以往地以这种宣传教育人,恐怕也是不妥的。直接对应着牺牲,或者说它天然地隐含着对个体利益(甚至生命)的湮没,为达成一个伟大的目标而牺牲许多小人物的生命,这几乎是所有成功者的逻辑,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嗯,还有他爹他娘他媳妇,也得天天哭。
这也就罢了,现如今英雄越来越不受人待见,大家不那么争先恐后地去做英雄了,就又有了光荣说。此说之可怕在于大具容纳性,什么事都能扯上一腿:现血光荣、纳税光荣、让座光荣、扶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