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关注社会。他们坚定地认为人是社会动物,而不应该是丛林动物,也不应该是家庭动物。也即是说,真正的哲人关心人类,而不是只关心个人或个人小圈子家庭的庸人。换言之,他们始终关心人类生存环境中相对规律知识存在的普遍性。在老子,则是关注“三宝”方法论的普遍的存在性。
第三,关爱智慧。他们专注于从认识自身出发,认识自然、认识社会,从信仰,到知识,到自由地追求自然永恒的奥秘本身——逻各斯,在老子,此即为对于“道”的终极性规律的思考,也即被命名为“玄德”的最终极“道”的目标。
仔细研究西方自古以来著名的哲人,我们会发现,他们均远离人类世俗的追求,不爱权力,不追财富,不慕虚名,具体而言,即西方哲人的社会身份,他们不可能是帝王,不可能是富豪,也不可能是世俗的文化名人。甚至更可能相反,他们远离权力,处于高度独立自主的孤独之中,生活清贫,甚至可能连最基本的家庭生活都不具备。我们会注意到,很多西方最著名的哲人,实际上是终身未婚,例如柏拉图、笛卡尔、斯宾洛沙、牛顿、康德、叔本华、尼采,等等,又例如,苏格拉底的妻子是个悍妇,卢梭的妻子是个旅馆仆人,根本就谈不上家庭生活的舒适。总之一句话,这些哲人根本就没有让自己的心灵过多关注世俗生活的条件,而全都精神贯注于自然、社会、智慧等等哲理问题的追求中。
基本上可以认为,真正的哲人,不可能是纯粹的唯物主义者、现实主义者、经验主义者、现象主义者,如果不说是完全的唯心主义者,至少也是大多数倾向于唯心主义。也正是因此,我们几乎立即可以得出结论,在中国历代的儒家文人中,根本就不可能产生哲人,为什么?因为他们的价值观从来就只是孔丘及其儒家完全务实、唯物的“亲尊长”,而不可能是唯心——唯真唯美的“真善美”。所谓的儒家文人,从来都把自己此生最大的“赏心乐事”看作如下两项:“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不用说这确实是世俗透了,如此的中国文人,他们可能成为“哲人”吗?今天的中国文人,又能有几何?